第127章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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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愁悶
JASON這一問，夏詠薇的眼淚差點滾落下來，她努力克制著自己，半晌才輕聲說：“我只覺得難過……而且，有時我覺得壓力太大，我受不了了！”
極度的軟弱和疲憊從她控制不住顫抖的聲音中洩露出來，霧氣一樣似有似無的飄忽在她的臉旁。
夏詠薇聽歌的時候，已經喝了不少的酒。借著酒勁兒，重生前後的事情湧上心頭，隨著酒精的流淌，一股股地沖擊著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若是她從未經歷過那樣的榮華與聖寵，若是她從未有過那樣的打擊與遺棄，若是重生後選擇別樣的路，或者，就不會有這樣從高處摔落，像個蝸牛一樣的生活。
她並不後悔選擇這樣的草根生活，只是今天——在悸動不止的心跳愈加強烈時，俯首寫下那首歌的歌名時，依稀可見重重往事，曲折迂回。心頭陡然生出一點倦意，這樣厭倦和疲累，這樣的辛苦忙碌要到哪一日才是盡頭？所有的繁華錦繡，如何抵得上坐觀夏家花園前靜開的牡丹花，抑或是那一年春天，灼灼綻放的桃花，笑對春風。只是桃花依舊，人面春風，所有的一切，都早已經回不去了。那樣的哀傷忽爾轉化成一個男人的面容，像有一雙無形的手一刻不停狠狠揉搓著她的心，不得一刻舒緩。
JASON哪裏會了解她此刻的心情，一聽不對，慌忙起身挪到夏詠薇身邊上坐下，發現她的身子正像一片風中的落葉，在簌簌地顫抖著。JASON猶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輕輕拍著夏詠薇微微聳動的肩膀，一面寬慰說：“VIVIAN，我能理解你，是不是覺得特別失落？特別茫然？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時候。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太苛求自己。”
夏詠薇搖搖頭。兩人想得並不是一件事。
又不能對JASON坦言她的心境。若不吱聲，JASON也怕會跟著她著急，問這兒問那兒的。
只借著他的想法，與他談談工作上的事情也好。反正。最近她確實也累得夠嗆。
夏詠薇忍著哽噎，慢慢地說：“JASON，我就是覺著吧。自己特別失敗。我好想有個人能幫我一把，真的！我太累了！而且我沒有人能說說心裏話。”
夏詠薇淚眼迷蒙的樣子，令JASON心中大為不忍。他一邊遞過紙巾，一邊說：“VIVIAN，我明白。你如果想說，可以信任我，我隨時都在。”
他自己也打新人時過來的。夏詠薇已經做得不錯了，除了缺少一些經驗外，她確實是個踏實、能幹的人。
夏詠薇聽他說“隨時”。慢慢地搖了搖頭，一個要好的同事而已。上哪裏去給你提供“隨時”的便利。
有機會能提供這種便利人現在也不在她的身邊。
這種感覺，也是在她與李雲浩分開之後，夏詠薇才想清楚的。
JASON不知道她在針對什麽搖頭，就保證說：“你知道的，我別的優點不敢說，嘴向來很嚴。”
夏詠薇輕輕地點了點頭。
JASON感到夏詠薇身上那股認準目標就百折不撓直奔而去的勁頭似乎給抽空了，剩下的只有她的無助和灰心。他鼓勵說：“別灰心，VIVIAN。我覺著你一定能行。你是個很有毅力的人，你要是想做成一件事情，就會不怕任何困難去做到底。而且，你有一顆追求公正的心，你幫助過很多人，至少在市場部，大家都很信任。我們也需要你。”
需要她？
還有什麽比被人需要更為感動的事情呢？至少夏詠薇被感動了。
夏詠薇還是沒有說話，她生怕自己一張嘴，就會忍不住失聲痛哭。她努力克制著自己，伸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好不容易情緒平穩了一些，她幽幽地說：“算了吧，我在TEW就是一個笑話，一個笑話有什麽值得信任的。地球離了誰還不照樣轉呀。”
JASON知道她這是因為玫瑰花事件在鬧情緒。
JASON開導她說：“VIVAN，你很聰明，可就是心思太重了——你要放松一些。你看我，我就很樂觀，對吧？”
JASON是，JACK也是！那是一張多麽玩世不恭的臉啊，從沒見過他痛苦過。快樂而堅強的男人！
夏詠薇失神地“嗯”了一聲。
兩人沈默了一會兒，JASON問道：“那天晚上小小沒被訓吧？我看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丫頭厲害著呢。”
夏詠薇並不知曉兩人小時的那段舊事，聽了JASON提到小小，雖然談不上轉悲為喜，情緒還是明顯好了一些，她低聲道：“沒有，我在客廳等她。她一進門，我就對爺爺說，有事找她商量。就把她帶回自己房間了。”
JASON笑說：“就是呀，如果不是你扯個謊她就得挨訓了。兩位老人挺保守的，不過，也可以理解。小小沒有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自然不想這個唯一的孫女有事。嚴格要求嘛！”
夏詠薇輕輕點了一下下巴，這個動作是那麽的小，以至於JASON都沒有察覺。
JASON觀察了一下夏詠薇的反應，又建議說：“VIVIAN，依我看，你得先解決失眠的問題，最近你氣色可是不太好。這人要是睡不好，記憶就會下降，反應也會慢幾拍——只要睡好了，就有信心了。要不，你休幾天假吧？”
JASON敏感的覺察到自從JACK離開之後，夏詠薇精神頭明顯不濟。但她做事從來都不拖拉，並且做起事情來非常認真。以至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回家。
今天早上夏詠薇在泡咖啡的時候，就曾說過這幾天有些失眠。
夏詠薇的眼淚已經收得差不多了，她的聲音恢覆了平靜說：“沒事了。來，喝酒。”
JASON有些擔心，告誡說：“你想啥呢？你不會因為工作壓力大就想跳槽吧？天下烏鴉一般黑！我跟你說，大公司都差不多的，跳來跳去沒啥意思。你在TEW做得不錯，放棄的話太可惜了，之後你還要補充養老金，房貼什麽的，得不償失嘛。”
夏詠薇拍拍他的手背，笑道：“放心，我知道。”
但是JASON能感覺到夏詠薇似乎鐵了心要幹點什麽，他看著夏詠薇的眼睛半天玩笑地說：“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似乎我又要被拋棄了。”
夏詠薇咧嘴一笑說：“沒有的事，你別胡亂猜疑。”
JASON嘆氣說：“好吧，你不想說，我是不會問的。”
夏詠薇擡眸看向他，突然說：“JASON，我想知道，你怎麽看玫瑰花的事。一定覺得我很風流孟浪吧？你就沒想過要問問我嗎？”
JASON無辜而鎮定地反問道：“這是哪兒跟哪兒呀？沒有的事，你別胡亂猜疑。”
他將她的話返給了她。
夏詠微苦笑，“你什麽都好，就是這點不好，不直率。但我確實非常感謝你一直什麽都不問。”
JASON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覺得這是你的私事，不管怎樣，你自己處理好就行。別委屈了自己。至於你說的什麽風流孟浪，我倒不覺得如此。是你自己想得多了。”
“好吧，男人就是頑固，你不說就算了吧。”
“哎，不是，什麽叫‘就算了吧’？”他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發急。
夏詠薇不理會他，笑著低頭看看手表說：“我們準備走吧，不早了。”
JASON伸手做了個手勢招呼人買單，一面對夏詠薇說：“回頭我先去把車開過來，等我打你手機，你就下樓到門口上車。”
夏詠薇關心地問他：“你喝了酒，還能開車嗎？”
JASON揮揮手：“這麽幾杯啤酒不礙事兒，我心裏有數。”
服務生過來說POST機聯線不上，是否能現金買單，JASON掏出錢包，點錢給人家。
服務生接過去一張一張地小心看過，然後抽出其中兩張十元票還給JASON，禮貌地要求道：“先生，能否麻煩您給換一下？”
JASON詫異地問：“為什麽？”
夏詠薇在一旁猜到幾分，隨手接過服務生手中的鈔票察看，一邊說：“假鈔吧？”
JASON楞了一下，另外拿出兩張十元給服務生。服務生接過去一摸，說：“先生，麻煩您再給換兩張吧。”
夏詠薇撲哧一笑，“得，還是假的。”
JASON不講話，馬上又給人家換了兩張，期待地看著服務生的反應。服務生接過去摸了摸，彬彬有禮地說：“先生，您怎麽這麽多假鈔？”
夏詠薇哈哈笑了起來，一面從自己錢包裏拿了兩張十元遞給服務生，一面對JASON說：“幸虧你是和我在一起，我一看就是好人。不然人家報警了。”
服務生很專業地微笑著說：“這位先生一看就是好人。八成是讓人給騙了。”
夏詠薇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問JASON：“說真的，你哪裏搞來這麽多假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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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這一問，夏詠薇的眼淚差點滾落下來，她努力克制著自己，半晌才輕聲說：“我只覺得難過……而且，有時我覺得壓力太大，我受不了了！”
極度的軟弱和疲憊從她控制不住顫抖的聲音中洩露出來，霧氣一樣似有似無的飄忽在她的臉旁。
夏詠薇聽歌的時候，已經喝了不少的酒。借著酒勁兒，重生前後的事情湧上心頭，隨著酒精的流淌，一股股地沖擊著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若是她從未經歷過那樣的榮華與聖寵，若是她從未有過那樣的打擊與遺棄，若是重生後選擇別樣的路，或者，就不會有這樣從高處摔落，像個蝸牛一樣的生活。
她並不後悔選擇這樣的草根生活，只是今天——在悸動不止的心跳愈加強烈時，俯首寫下那首歌的歌名時，依稀可見重重往事，曲折迂回。心頭陡然生出一點倦意，這樣厭倦和疲累，這樣的辛苦忙碌要到哪一日才是盡頭？所有的繁華錦繡，如何抵得上坐觀夏家花園前靜開的牡丹花，抑或是那一年春天，灼灼綻放的桃花，笑對春風。只是桃花依舊，人面春風，所有的一切，都早已經回不去了。那樣的哀傷忽爾轉化成一個男人的面容，像有一雙無形的手一刻不停狠狠揉搓著她的心，不得一刻舒緩。
JASON哪裏會了解她此刻的心情，一聽不對，慌忙起身挪到夏詠薇身邊上坐下，發現她的身子正像一片風中的落葉，在簌簌地顫抖著。JASON猶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輕輕拍著夏詠薇微微聳動的肩膀，一面寬慰說：“VIVIAN，我能理解你，是不是覺得特別失落？特別茫然？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時候。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太苛求自己。”
夏詠薇搖搖頭。兩人想得並不是一件事。
又不能對JASON坦言她的心境。若不吱聲，JASON也怕會跟著她著急，問這兒問那兒的。
只借著他的想法，與他談談工作上的事情也好。反正。最近她確實也累得夠嗆。
夏詠薇忍著哽噎，慢慢地說：“JASON，我就是覺著吧。自己特別失敗。我好想有個人能幫我一把，真的！我太累了！而且我沒有人能說說心裏話。”
夏詠薇淚眼迷蒙的樣子，令JASON心中大為不忍。他一邊遞過紙巾，一邊說：“VIVIAN，我明白。你如果想說，可以信任我，我隨時都在。”
他自己也打新人時過來的。夏詠薇已經做得不錯了，除了缺少一些經驗外，她確實是個踏實、能幹的人。
夏詠薇聽他說“隨時”。慢慢地搖了搖頭，一個要好的同事而已。上哪裏去給你提供“隨時”的便利。
有機會能提供這種便利人現在也不在她的身邊。
這種感覺，也是在她與李雲浩分開之後，夏詠薇才想清楚的。
JASON不知道她在針對什麽搖頭，就保證說：“你知道的，我別的優點不敢說，嘴向來很嚴。”
夏詠薇輕輕地點了點頭。
JASON感到夏詠薇身上那股認準目標就百折不撓直奔而去的勁頭似乎給抽空了，剩下的只有她的無助和灰心。他鼓勵說：“別灰心，VIVIAN。我覺著你一定能行。你是個很有毅力的人，你要是想做成一件事情，就會不怕任何困難去做到底。而且，你有一顆追求公正的心，你幫助過很多人，至少在市場部，大家都很信任。我們也需要你。”
需要她？
還有什麽比被人需要更為感動的事情呢？至少夏詠薇被感動了。
夏詠薇還是沒有說話，她生怕自己一張嘴，就會忍不住失聲痛哭。她努力克制著自己，伸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好不容易情緒平穩了一些，她幽幽地說：“算了吧，我在TEW就是一個笑話，一個笑話有什麽值得信任的。地球離了誰還不照樣轉呀。”
JASON知道她這是因為玫瑰花事件在鬧情緒。
JASON開導她說：“VIVAN，你很聰明，可就是心思太重了——你要放松一些。你看我，我就很樂觀，對吧？”
JASON是，JACK也是！那是一張多麽玩世不恭的臉啊，從沒見過他痛苦過。快樂而堅強的男人！
夏詠薇失神地“嗯”了一聲。
兩人沈默了一會兒，JASON問道：“那天晚上小小沒被訓吧？我看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丫頭厲害著呢。”
夏詠薇並不知曉兩人小時的那段舊事，聽了JASON提到小小，雖然談不上轉悲為喜，情緒還是明顯好了一些，她低聲道：“沒有，我在客廳等她。她一進門，我就對爺爺說，有事找她商量。就把她帶回自己房間了。”
JASON笑說：“就是呀，如果不是你扯個謊她就得挨訓了。兩位老人挺保守的，不過，也可以理解。小小沒有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自然不想這個唯一的孫女有事。嚴格要求嘛！”
夏詠薇輕輕點了一下下巴，這個動作是那麽的小，以至於JASON都沒有察覺。
JASON觀察了一下夏詠薇的反應，又建議說：“VIVIAN，依我看，你得先解決失眠的問題，最近你氣色可是不太好。這人要是睡不好，記憶就會下降，反應也會慢幾拍——只要睡好了，就有信心了。要不，你休幾天假吧？”
JASON敏感的覺察到自從JACK離開之後，夏詠薇精神頭明顯不濟。但她做事從來都不拖拉，並且做起事情來非常認真。以至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回家。
今天早上夏詠薇在泡咖啡的時候，就曾說過這幾天有些失眠。
夏詠薇的眼淚已經收得差不多了，她的聲音恢覆了平靜說：“沒事了。來，喝酒。”
JASON有些擔心，告誡說：“你想啥呢？你不會因為工作壓力大就想跳槽吧？天下烏鴉一般黑！我跟你說，大公司都差不多的，跳來跳去沒啥意思。你在TEW做得不錯，放棄的話太可惜了，之後你還要補充養老金，房貼什麽的，得不償失嘛。”
夏詠薇拍拍他的手背，笑道：“放心，我知道。”
但是JASON能感覺到夏詠薇似乎鐵了心要幹點什麽，他看著夏詠薇的眼睛半天玩笑地說：“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似乎我又要被拋棄了。”
夏詠薇咧嘴一笑說：“沒有的事，你別胡亂猜疑。”
JASON嘆氣說：“好吧，你不想說，我是不會問的。”
夏詠薇擡眸看向他，突然說：“JASON，我想知道，你怎麽看玫瑰花的事。一定覺得我很風流孟浪吧？你就沒想過要問問我嗎？”
JASON無辜而鎮定地反問道：“這是哪兒跟哪兒呀？沒有的事，你別胡亂猜疑。”
他將她的話返給了她。
夏詠微苦笑，“你什麽都好，就是這點不好，不直率。但我確實非常感謝你一直什麽都不問。”
JASON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覺得這是你的私事，不管怎樣，你自己處理好就行。別委屈了自己。至於你說的什麽風流孟浪，我倒不覺得如此。是你自己想得多了。”
“好吧，男人就是頑固，你不說就算了吧。”
“哎，不是，什麽叫‘就算了吧’？”他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發急。
夏詠薇不理會他，笑著低頭看看手表說：“我們準備走吧，不早了。”
JASON伸手做了個手勢招呼人買單，一面對夏詠薇說：“回頭我先去把車開過來，等我打你手機，你就下樓到門口上車。”
夏詠薇關心地問他：“你喝了酒，還能開車嗎？”
JASON揮揮手：“這麽幾杯啤酒不礙事兒，我心裏有數。”
服務生過來說POST機聯線不上，是否能現金買單，JASON掏出錢包，點錢給人家。
服務生接過去一張一張地小心看過，然後抽出其中兩張十元票還給JASON，禮貌地要求道：“先生，能否麻煩您給換一下？”
JASON詫異地問：“為什麽？”
夏詠薇在一旁猜到幾分，隨手接過服務生手中的鈔票察看，一邊說：“假鈔吧？”
JASON楞了一下，另外拿出兩張十元給服務生。服務生接過去一摸，說：“先生，麻煩您再給換兩張吧。”
夏詠薇撲哧一笑，“得，還是假的。”
JASON不講話，馬上又給人家換了兩張，期待地看著服務生的反應。服務生接過去摸了摸，彬彬有禮地說：“先生，您怎麽這麽多假鈔？”
夏詠薇哈哈笑了起來，一面從自己錢包裏拿了兩張十元遞給服務生，一面對JASON說：“幸虧你是和我在一起，我一看就是好人。不然人家報警了。”
服務生很專業地微笑著說：“這位先生一看就是好人。八成是讓人給騙了。”
夏詠薇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問JASON：“說真的，你哪裏搞來這麽多假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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